KANO裡的歷史角落
文/Emery(電影裡的歷史角落)
(本文同時以「《KANO》背後的歷史與甲子園故事:嘉農該慶幸他們的對手不是這群怪物奇兵」為題,在The News Lens關鍵評論網上刊出。這篇文章寫完的時候剛好碰上了318學運,貼出來大家也沒心情看,也就暫時壓著,結果就一直壓到現在了。儘管電影已經是一個半月前的事情,這篇文章仍然在TNL上得到了不錯的分享頻率,可見這部電影的魅力。總之,這篇文章獻給喜歡《KANO》的朋友,部落格版另外又多寫了一點點小細節,或許你可以藉此重溫曾經從電影裡頭獲得的一些感動囉!)
無論你覺得《KANO》是一部怎麼樣的電影,大部分觀眾應該都會同意的事情是:我們從這個故事所獲得的感動,是因為裡頭的棒球與人。當甲子園球場上的蘇正生賭對了那顆正中直球、並且狠狠地將它掃向外野方向的藍色長空以後,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心跳在那一刻忽然慢了下來,指頭不自覺地向手心捏緊。猶如中華隊在過去的國際賽事裡所轟出的任何一發長程火砲,我們屏息凝視著那顆球的飛行軌跡,直到它終於完美落地。
一個純粹的棒球故事,其實也就是這樣的一件事情。熱血、鬥志、不能輸、永不放棄、拚戰精神,電影裡的這些東西說起來真的是有些老梗,老梗到有些橋段你還會在心底咕噥說「欸欸,有點太多囉」。可是你知道:一部棒球電影只要能讓這些東西真正發光,觀眾還是會不爭氣地掉眼淚的。隨便你說濫情也好,矯情也罷,任何一場逆境中的奮鬥都值得我們的鼻子酸酸眼眶紅,那就是棒球,那就是我們都能同理同情的一份感動而已。
撇開棒球不談,《KANO》是一個牽涉到日治時期臺灣歷史的真實故事,而且這部電影不僅是很認真地在面對大歷史,它的幕後團隊在處理考據細節的時候,也頗有一種要幹就幹到底的狠勁。如果我們仔細觀察的話,《KANO》裡頭的許多場景,在鏡頭根本很難帶到的邊角地帶,其實都把細節做得相當充盈飽滿。若說為全體觀眾打造一台巨大的時光機是拍攝歷史電影最艱鉅的任務,那麼《KANO》確實很成功地帶領我們走進1930年代臺灣的一個歷史角落,陪著一支棒球隊伍,走過他們那段有笑有淚的光輝歲月。
(關於《KANO》如何處理「殖民統治的大歷史」之於「置身其中的人的故事」,曾柏文先生的這篇文章提供了一種清楚而有益的思考角度,值得讀者參看。至於《KANO》如何在歷史的細節上付出努力,可以參考東森新聞的這則報導,與本片的一位臨演在PTT Movie板上發表的拍片心得,以及曼尼這篇關於復刻球鞋的文章)
《KANO》從二月底上映以來,已經有許多新聞媒體與網路作家整理出相關的歷史掌故,從史實的角度為影迷提供了深入認識這部電影的多種途徑。這篇文章打算走得更遠一點,我們將要深入電影裡外一些幽暗隱微的角落,從鏡頭焦點不容易注意的地方,找到更多有趣的故事。文章將介紹1930年代的廣播與收音機、嘉義的山陽堂書店、近藤兵太郎的軼聞、嘉農在甲子園最終決戰所遇到的「中京商業學校」與對戰投手、《KANO》的隱藏版結局,以及其他許許多多電影裡的小細節。若你喜歡《KANO》,這篇文章或許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帶領你從各個方面認識電影當中的歷史世界。
一、1930年代初期的真空管收音機與棒球比賽的實況轉播
還記得《KANO》裡頭圍在收音機旁收聽比賽的球迷群眾嗎?在現代臺灣,只要是中華隊比賽的那幾天,我們通常是一夥人買好零食、啤酒約在某人家裡,並且等著各自下班趕來的好麻吉們,一起聚在電視機前面「瘋棒球」。而在《KANO》中、後段的劇情裡面,嘉義與台中的鄉親們,差不多也都是這麼幹的。當甲子園大賽開打的時候,只見他們呼朋引伴拉板凳,群聚在公開放送的收音機前,為正在遠方拚戰的嘉農球員吶喊助威,心情也隨著戰況七上八下、起伏不定。轉播到激動處,還會有人氣到想砸喇叭……
許多朋友疑惑的問題是:電影鏡頭裡的這些圖景是準確的嗎?棒球比賽在八十年前的臺灣,是否已能凝聚起這樣的群眾熱情了?另外,1931年在日本舉辦的甲子園大賽,是否已能透過那時剛剛才在臺灣建立不久的廣播系統,將戰況轉播給南部的鄉親朋友們收聽呢?
答案都是肯定的。根據臺灣歷史博物館副研究員(同時也是《KANO》的歷史顧問)謝仕淵先生的考察,1920年代末期,日本內地所舉辦的一些大型棒球比賽,在臺北已有實況轉播了。而在1931年的甲子園比賽期間,嘉義確實也出現過群眾湧向有收音機的商店以收聽戰況的熱潮。這種「瘋棒球」的民間氣氛,隨著嘉農遠征甲子園所取得的巨大成功,在接下來的幾年間變得越來越熱鬧,北、中、南地區的街市上,都曾出現過民眾圍在收音機前關注比賽的熱烈氣氛。1936年,當嘉農再度站上甲子園球場的時候,臺北街頭的人潮還曾經爆滿到癱瘓交通的程度,足見那時生活在臺灣的棒球迷,對大型比賽的狂熱程度,也不輸給今天的我們呢!
然而,《KANO》裡頭有關廣播與收音機的一個有趣問題是這樣的。1928年,日本人剛剛在臺灣建立起第一個廣播站,也就是「臺北放送局」,而第二個放送局則要等到1932年才在臺南落成。換句話說,在1931年的《KANO》故事裡面,嘉義、臺中等地的收音機,其實都得接收來自臺北的無線電訊號。然而,訊號要從臺灣的北部傳遞到中、南部,這麼遠的距離,在那個廣播技術才發展沒有很久的年代裡面,是有可能做到的嗎?
日治時期的臺北放送局,也就是今天二二八紀念公園裡面作為「二二八和平紀念館」的那棟建築物。照片轉引自世新大學數位影音暨網路教學中心「認識臺灣」網站。
答案仍然是可以的。根據臺灣大學歷史系教授呂紹理先生的考察:在1920年代末「臺北放送局」剛剛建立的時候,從日本引進到臺灣民間的收音機,有八成以上都是所謂的礦石式收音機。這種機器的價格低廉,但缺點是音訊的品質不良,故而只會流行於距離訊號源較近的臺北地區。而如果要在臺灣南部接收北部的廣播訊號,則必得使用收訊品質較佳、但也相對昂貴的真空管收音機才行。
整部《KANO》裡面登場的收音機大概有三至四臺,有些比較不容易辨識,但其中出現在山陽堂書店裡的,則與詞曲創作者李坤城先生的收藏品一模一樣(參見李先生的facebook文章),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國際牌(National,現在已經都叫Panasonic啦)真空管收音機。從這個小細節上頭,我們或也可以看到《KANO》在電影道具方面的用心。
擷取自果子電影《KANO》幕後花絮片段。
很顯然的,收音機對於1931年的一般民眾而言,都是價格高昂的奢侈品。所以近藤師母和嘉農的退役球員,得和嘉義的鄉親朋友們一起擠在街上聽廣播,而不能像我們一樣在家裡翹著二郎腿對著電視轉遙控器。在謝仕淵先生所做的口述訪談當中,只要提到收音機,大部分的受訪者都會談到那是相當昂貴的東西,通常都是有錢人家拿出來公開放送,小老百姓才有機會收聽到廣播的內容。
1930年代後期的嘉農球員洪太山先生就曾說到:當時的嘉義火車站附近有個開診所的黃三朋醫生,他就擁有一架收音機,並且也會在嘉農比賽的時候把收音機搬出來和群眾分享──對照電影裡頭阿靜的醫生丈夫可以獨力負擔起一架收音機,讓老婆在床上靜養的時候收聽比賽,這樣的情節安排,其實也是相當寫實的呢!
兩圖皆擷取自果子電影《KANO》幕後花絮片段。下圖的收音機只有背面,太難考證了,但上圖的那台,型制很像美國RCA公司的Radiola系列(例如這部Radiola 17,上面的喇叭則與主機是分開的),我後來有去《KANO》的大魯閣道具展試圖找到這台收音機,可惜沒有擺出來。如果劇組確實是復刻這一系列的話,那也是一台真空管收音機喔!
二、嘉義市區裡的山陽堂書店,以及它的棒球狂老闆
電影裡頭的阿靜在出嫁之前,是嘉義市區一間書店的店員,這間店的名字叫做「山陽堂」,而它是一間實際存在過的店舖。與電影不太一樣的是:在真實歷史裡頭,山陽堂的店主是個叫作吉川成雄的日本人。這位吉川老闆在日治時代是個頗有名望的地方仕紳,還當選過嘉義市會議員,照理來說他應該不會講客家話,跟苗栗客家人出身的吳明捷之間應當也沒有血緣關係。顯然《KANO》裡的山陽堂書店,在設定上都屬於劇組的改編創意。
史實當中的山陽堂,確實跟嘉農棒球隊有特別緊密的聯繫。電影裡面的書店主人在甲子園大賽開打的時候,把店裡的收音機搬到了戶外公開放送,而實際上,真實歷史當中的那位吉川老闆,也是嘉農棒球隊的超級粉絲。據說在嘉農的比賽期間,他會直接把書店門關起來,跟著大家一起收聽比賽,甚至還會自備手寫海報,隨時張貼在店門口,向過往民眾更新第一手的戰報消息……真是一個對棒球充滿狂熱的書店老闆啊!
引用自果子電影官方網站。
不只是在精神上支持嘉農,真實歷史裡的吉川老闆,也曾將他的支持轉為行動,為嘉農棒球隊提供實質上的奧援。1931與1935年嘉農兩度進軍甲子園大賽的時候,嘉義商家組織了一個「嘉義農林野球應援團」,在它的成員名單當中,我們便可以看到「吉川山陽堂」的名字也赫然在列。這個應援團的一項主要工作是發起募款,為嘉農棒球隊的運作提供經費──如果電影裡頭的近藤教練可以早點獲得這些支援款項的話,他大概也就不用為了球隊的經費問題,而苦惱到醉倒田間了吧!
山陽堂和嘉農棒球隊還有一個實質上的連繫,發生在下一個世代的嘉農隊員吉川武揚身上。這位阿美族出身的球員,漢文名字叫楊吉川,是臺灣棒壇赫赫有名的老前輩,並且也跟電影裡頭出現的平野保郎、小里初雄等人當過同期隊友。在1935年的甲子園大賽當中,臺灣版的朝日新聞還特別以漫畫圖片報導他的跑壘腳程,說他在盜壘的時候宛如裝了螺旋槳一樣跑得飛快,堪稱是嘉農的明星級球員。而據說吉川武揚年輕的時候被山陽堂的店主視為義子,換言之,他後來冠上的「吉川」這個日本姓氏,應當也跟山陽堂的吉川老闆脫不了干係。
1920年創業的山陽堂,大概是日治早期嘉義最重要的書店,1922年的日文版《臺灣日日新報》(10月7日4版)說它是「嘉義唯一の本屋」,也就是該地區僅有的一個書籍銷售據點了。山陽堂在嘉義經營得有聲有色,到了1935年甚至還在嘉義市區內開了分店,生意應該是挺不錯的。
舉個例子:出身嘉義的臺灣老畫家吳梅嶺先生曾經說過:日治時代中期,他每次在嘉義市區固定舉辦的畫家交流會結束以後,總是會約同另一位藝術家周雪峰先生,跑到這間書店來翻美術雜誌跟畫冊,並且時常逛得流連忘返。這樣看來,在當時嘉義的藝文界裡面,山陽堂應是頗有名氣的一間書店呢!
「台灣回憶探險團」的這個網頁,有一張嘉義市火車站前的今昔對照圖。你可以發現:「吉川山陽堂」的立式廣告就矗立在老照片的左手邊。另外,這篇部落格文章裡的一張照片,則有「吉川山陽堂」的報紙廣告。有趣的是,你可以從這則廣告當中看到:山陽堂裡的販賣項目其實不只有書報雜誌,還包括了「野球用品」……這位老闆真的是很喜歡棒球啊!要不是生在市場還未發展成熟的1930年代,我想吉川成雄先生最想經營的事業,應該會是球具店跟打擊練習場吧!
三、近藤兵太郎的棒球人生
有個經典的體育故事是這樣說的:一個曾經進軍全國大賽的選手,退役後成為大型學校的球隊教練,期間曾因失去了隊員的信任而備受打擊。後來他到了地方上沒沒無名的高中執教。幾年過去,他所調教的這支球隊異軍突起,打進了全國大賽,並以C咖隊伍之姿幹掉其他的地方強權,跌破了一堆媒體的眼鏡。然而,在最為關鍵的一場決戰當中,球隊裡的一名天才球員忽然受傷,使得他被迫下達換人命令。就在這時,受傷的天才球員忽然對他說出了那句傳唱一整個世代的經典臺詞:「教練,我只有現在啊!」於是他只能把這位球員重新擺回場上。而接下來,就是他一手帶大的這支球隊,寫下不朽傳奇的時刻……
上面這些際遇,通通都曾經在嘉農棒球隊的鐵血教頭──近藤兵太郎先生身上發生過。但是,只要你是在臺灣長大的六、七、八年級生,上面所說的這個故事,應該也會自然而然地讓你聯想到經典漫畫《灌籃高手》裡面那個胖胖的安西教練。儘管這兩個人的外型、個性以及執教風格都大不相同,但他們所經歷的故事,卻有許多有趣的共通點。還沒說完呢──這兩位教頭都有一個總是穿著和服、溫柔體貼的美女老婆,在背後默默支持著他們的籃球/棒球夢想。另外,安西教練的名言是「現在放棄,比賽就結束了」,仔細想想,這句話的精神底蘊和近藤教練所說的「要想著不能輸」,是不是也很像呢?
史實當中的近藤兵太郎,其實完全不輸給電影裡面永瀨正敏所演繹的牛脾氣。在大部分的口述訪談資料當中,當年的嘉農球員對近藤的描述,根本就是惡魔一般的可怕人物。在他手底下打球,挨揍是家常便飯,極端嚴苛的訓練方法則每每讓球員累到在地上爬,幾乎沒有喘息的空間。
根據嘉農球員洪太山的回憶,當年的近藤教練在為了要讓一個怕球的三壘手松本能夠勇敢地面對強襲球,曾經祭出了超狠的招數:他叫這個倒楣的球員戴上捕手的護具以後,自個兒拿起了球棒,開始超用力的打滾地球,一球一球地往這傢伙身上招呼,直到他終於不再閃球為止。與洪太山同期的嘉農球員劉正雄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曾說到這位悽慘的松本一度被操到昏倒,教練竟然還用水把他給潑醒。而洪太山站在旁邊目睹了整個經過,他個人對這件事情的感想是:「看松本被這樣操,覺得他很可憐」──我想他真正的感想,應該是很慶幸教練沒有把這些招數也用在他身上吧!
劉正雄之於「近藤流」魔鬼訓練的回憶,畫面也是頗為恐怖。比方說,他們當年傳接球的練習量大到不可思議,儘管帶著手套,球員們的手掌還是接球接到手都腫起來,甚至還會腫到拔不出手套。接高飛球的時候,近藤則會毫不留情地揮大棒,讓球員死命地跑,跑到球員飛撲出去以後還會覺得「能躺在地上休息真好」但躺沒幾秒鐘,教練的吼聲又會把人從地上嚇起來,然後叫你繼續去追下一顆球……
蘇正生對球隊訓練的回憶也很妙。他說:當時如果球隊裡面有人感冒的話,近藤的「治療秘方」,就是叫球員追著他打出去的高飛球跑。按照教練的說法,只要跑個三、四十球全身出汗以後,感冒就會自然而然地被治好啦!這樣看來,近藤除了可以去演《KANO》以外,在最近上檔的《300壯士:帝國崛起》也可以軋上一角。我想他如果在那部電影當中大喊「This, is, SPARTA~~~」,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違和感吧。
雖然是今春強檔,但據說評價有點糟糕。雖說是歷史主題的電影,但我一向對電影裡的視覺特效沒有什麼感覺,也就沒有提起勁兒去看了。
然而,儘管許多球員私底下講到近藤的時候,都會偷偷叫他「雷公」,但球場外的近藤兵太郎,完全是另外一種面貌。洪太山說,他當年快要從嘉農畢業的時候,曾經跟幾個同學去教練的家裡拜訪,而近藤招待他們的態度很是親切,和練球時那個惡魔的樣子截然不同。
劉正雄則曾談到近藤對棒球隊員的默默照顧,比方說他會幫球員向校長爭取更多的稻米配給,並且請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為球員準備飯糰。而除了嚴厲的訓練與背後的關懷以外,近藤給予球員的教育,更體現在精神層次上。電影裡面提到的「不要想著贏,要想著不能輸」、「球者魂也」,確實都是近藤兵太郎教給球員們的重要信條。劉正雄就曾自述:他「人生的處事態度都是按照近藤的教導而行的」。顯然電影裡頭近藤所培育出來的嘉農精神,並不只是一個單純體現在球場上的熱血故事,而是確實地曾為這些嘉農球員的生命帶來深刻的影響。
在球員的調教以外,近藤兵太郎似乎也頗有挑選球員的才能與眼光。電影裡頭的蘇正生曾拿起網球拍,把一顆外野飛球一拍送回了球場。情節雖然誇張,但他和當時同屬嘉農網球部的劉蒼麟,確實都是被近藤給說服去參加棒球隊的。嘉農的主戰投手吳明捷,原本打的是籃球,後來也被近藤給拉進了野球部。而前面提到的楊吉川,一開始也是馬拉松選手,但他的一雙快腿也被近藤相中,最後也被找進了棒球隊……
這些球員能在甲子園戰場上大放異彩,全要歸功於近藤的識人之明。要是生在現代的話,憑著這種超級犀利的選秀慧眼,這位鐵血教頭應該也可以去當個稱職的專業球探吧!
近藤兵太郎的一生幾乎大半時間都奉獻給了棒球。在他的教練生涯裡面,早期在日本松山商校、以及後期在嘉農培育出來的許多球員,後來在日本棒壇都有相當不錯的成就。二戰結束以後,近藤被遣返回日本,仍繼續在家鄉愛媛縣的兩間學校擔任棒球教練。1966年,近藤的棒球人生走到了終點,他的辭世距今已將近半個世紀,而他與嘉農的故事,今天則被一群電影人重新拾起,在大螢幕上重放光芒。
一個好的故事終究不容易被人們遺忘,那就是故事的力量。前陣子,近藤的女兒出現在日本媒體面前,代替父親接受縣政府的追贈,那天她帶上了近藤生前親手寫上「球者魂也」的一顆棒球。近藤兵太郎將他的人生傾注在棒球裡面,最後成就了《KANO》裡的熱血球魂,也成就了影迷的感動。或許「一球入魂」的終極意義,就是努力地用手中的棒球刻劃下這樣一個精采的故事吧!
照片引用自tetsuo的twitter,以及淡江大學臺灣棒球數位文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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